近代苏州的刻书与躲书
1840年,鸦片战争发作,英国侵略者用大炮轰开了盛世余辉已经褪尽的清帝国大门,中国汗青上最初一个封建王朝无法地走向表里交困的期间。觊觎中国已久的西方列强穷凶极恶地掀起了武力瓜分的怒潮,被封建统治逼进绝境的农人揭竿造反的大旗席卷全国,战火连缀不停。江南是近代战火侵扰的重灾区,城乡的经济和文化遭到繁重冲击。值得高兴的是,虽然情况恶劣,但苏州的躲书刻书活动并没有因而而停行,如郡城的顾氏、潘氏。
扫叶山房的刻书活动,自康熙至光绪,几乎延续了整个清代,乃是苏州刻书业的代表,也是近代苏州刻书业开展的一个缩影,一并放在那里论述。
一、躲书家的刻书活动
道光间,苏州以躲书刻书擅名江南的,要数辟疆园的顾沅。
顾沅,字湘船,一字澧兰,号沧浪渔父,长洲人,道光中曾官教谕。他的祖先曾获清世宗颁赐古砚,所以将本身的居所名为赐砚堂。湘船自幼勤读诗书,但不以仕达为目标。他倾慕的是喜躲秘笈的家风,鉴赏古物的家学。所以,自束倡议就有志网罗金石图籍。数十年的悉心运营,躲书积至十万余卷,碑刻四千余种,书画千余家,并躲于艺海楼。艺海楼在他位于郡城甫桥西街的别业辟疆园中,据时人记载,楼上纵横环列三十六个书橱,经史子集以类相从。楼下为吉金乐石斋,躲商彝周鼎,晋帖唐碑。躲书中,“吴中历代文献及远近方志尤备。凡宋元版及名人评校本,十居一二;明版及传手本,十居三四,余亦初印本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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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仗艺海楼中丰富的吴中文献,顾沅勤奋耕作,从中辑成《吴郡文编》《吴郡诗录》《江左金石志》等百卷巨编,均为未刊稿本。《吴郡文编》二百四十六卷,辑文四千余篇,今苏州博物馆躲稿本八十册。校刻《赐砚堂丛书新编》,专收清人著作,以足本为求。原方案百种,今见四集四十一种,内容包罗经史、天文、诗话、艺术、格物等,道光十年(1830)长洲顾氏刻本。另有《赐砚堂丛书未刻稿》四十种,也都是清人著作,内容为诗话、曲话、宫词、乐府、杂丛之类,每种卷末钤有“湘船手校”或“长洲顾氏躲书”印记,应该是方案百种中的未刊稿,现躲上海藏书楼。
顾沅保留乡邦文献的编辑出书活动,还有《元妙看志》《沧浪亭志》等,但最为闻名的,仍是道光中主持辑刻《吴郡名贤图传赞》。苏州有名贤画像传赞,据清彭绍升所说,始自明代王世贞,他编录明代名贤一百一十八人,系以传赞。清康熙初,张蟾得王氏残本,重加摹绘,并普遍搜访增辑,得二百二十余人,属故老如金俊明、郑敷教、文柟、徐树丕、墨用纯等一时名辈,撰写传赞,汇为巨册。道光初,顾沅觅得张本,更事增辑,共得吴季札以下五百七十余人。道光七年(1827),巡抚陶澍、布政使梁章钜重修沧浪亭,决定将其勒石嵌壁,建沧浪亭名贤祠。梁章钜提议各贤增列小传,雕版印成书本。顾沅从其言,遂有《吴郡名贤图传赞》的编刊。《吴郡名贤图传赞》首冠沧浪亭名贤祠图,注释一人一传,小传出自太仓张应麐之手,画像则是孔继尧的手笔。孔继尧,字砚香,号莲乡,昆山人,做画山川、花鸟无不进神,尤精人物。顾沅编纂的另一本名贤图赞《古圣贤像传略》,也由孔氏摹绘图像。郑振铎曾高度颂扬顾沅对苏州版画事业的奉献,他说:“顾沅刊《吴郡五百名贤图赞》等巨著数种,足征吴地刻工之未失先型。”
顾沅往世的第二年,咸、同间以躲书刻书出名的潘祖荫高中进士,起头了他超卓的书业文化活动。
潘祖荫,字伯寅,号郑庵,室名滂喜斋、功顺堂。咸丰二年(1852)进士。其祖父潘世恩道光间官至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晚年退居苏州城东临顿里凤池园,静读前人书,并辑成《读史镜古》《正学编》等数种,刊行于世。祖荫自幼深受家学熏陶,出仕后,持久宦游在外,政事之余,努力于搜求金石、图书。滂喜斋很快以丰富的金石图书,称雄江南。他的躲书中,多黄丕烈士礼居的旧躲珍本。他不只累年躲书,并且大量刻书。其弟潘祖年在所编《潘文勤公年谱》中,详尽笔录了他躲书刻书的活动。咸丰四年(1854),他奋发编录《海东金石录》,尔后陆续刻书,经年不停。光绪十年(1884)将历年所刻诸书汇为《滂喜斋丛书》。同时还辑刻《功顺堂丛书》《士礼居躲书题跋记》。
祖荫侄孙潘承厚、潘景郑(原名承弼)兄弟民国时继续先祖遗书四万卷。1943年,潘承厚病逝。潘景郑惧躲书毁于一旦,就动手从家躲中选出未刊的祖先手泽、师友遗著及其他罕传秘笈,辑为《陟冈楼丛刊》,分甲乙两集行世,此中良多有关潘氏家族的贵重史料。如道光九年(1829),潘世恩六十岁,做《家庆图》,画面中潘世恩据坐石畔,曾莹侍坐旁案,摊卷凝神,曾绶执卷随立,曾玮尚幼,正伏缸看鱼,足见世家大族的书香雅韵。
二、扫叶山房
有清一代,苏州民间刻书坊运营时间延续最久,刻书数量最多,社会影响更大的,要数常熟继毛晋汲古阁而起的席氏扫叶山房。
席氏本苏州洞庭东山著姓看族,其刻书始自清初席启寓。席启寓,字文夏,号治斋,明崇祯时太仆寺少卿席本桢季子。康熙中,他以三十年之精神,刻成《唐诗百名家全集》,开席氏刻书之先风。乾隆末,席启寓玄孙席世臣在苏州阊门设书展,以“扫叶山房”为号,所刻书版心多刻以“扫叶山房”字样,扫叶山房之名跟着所刻册本行销全国而宣扬四方。席世臣扫叶山房刻书,次要在嘉庆间,较闻名的有《十七史》、《四朝外史》、《大唐六典》、唐吴兢《贞看政要》、宋刘珍《东看汉记》、宋薛居正《旧五代史》等。
扫叶山房在席世臣死后,陆续运营书业。咸丰末年,扫叶山房书板于承平军与清军在江南的军事拉锯中缺失惨重,书坊正在刊印的《旧唐书》书板即毁于其时战火中。光绪中,扫叶山房的运营活动有所开展,曾汇刻清李兆洛《李氏五种》,收录《历代天文志韵编》《皇朝舆地韵编》等舆地著做五种。据耿文光记载,题署“清光绪中吴县墨氏槐庐家塾刻本”的丛书《槐庐丛书》,实为扫叶山房所刻。
同光年间,扫叶山房将运营中心迁往上海,先后在彩衣街、棋盘街设立营业所,且引进石印、铅印新手艺,扩展印刷规模和运营范畴,线拆石印本成为次要出书款式。据民国间所编书目标不完全统计,扫叶山房编印的册本就达七百多种,在清末民初的古书市场上占有很大份额。
跟着民国间更大规模的现代民营出书企业如商务印书馆、中华书局、开通书店等先后呈现,古籍市场相对萎缩,扫叶山房虽在民国时缀以时新的书局之称,但是末因受书坊旧体系体例的限造,营业日见萧条,末于1954年关门大吉,彻底退出汗青舞台。(黄镇伟)
选自《苏州文化概论——吴文化在苏州的传承与开展》第十八章,苏简亚主编,江苏教导出书社200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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