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琳：不讨喜却不成缺的及时雨
总引首：水浒之夜
1968年西方文艺理论家罗兰·巴特颁发闻名的《做者之死》一文，将文本解读的权势巨子从做者手中褫夺出来。
《符号学文学论文集》
巴特提出，做者成为做品的主宰只是近代发作的工作，做者只能与做品同时存在，“是语言而不是做者在说话；写做是通过做为先决前提的非小我化（绝对不要跟现实主义小说家的阉割看混为一谈），到达只要语言而不是‘我’在起感化、在‘演出’。”①涉及到小说那一特殊体裁，“一千个读者便有一千个汉姆雷特”的现象更为普及。
以罗兰的看点来看，文本甫一颁发，跟做者之关系已经发作改动，固然不克不及说做者实正“已死”，文本可以完全离开做者的影响，但读者所领略的“意义”与做者想要表达的“含义”之间确实是有所区此外，出格是在未确知做者生平、创做形态、创做理念以及阅读布景转换较大等情状下，文本的独立性更为凸显。
举个不甚安妥的例子，小说一旦进进传布范畴，小说中的人物已如子女之于父母一样成为独立的个别，他们拥有本身的人生轨迹，有本身的喜怒哀乐，有本身的抱负理想，如欲理解子女，只领会其父母是远远不敷的，虽说子女身上会带有父母的一丝影子，但事实不是完全等同的，出格是其父母生平亦成谜团之时，那一点表示更为明显。
有一个故事是讲福楼拜在创做《包法利夫人》的过程中突然伏案哀思大哭，别人问及原因，却是因“包法利夫人”之死，世人不解做者既为小说中人物之死而悲伤，何不令其不死或活过来，回言是文本中的人物已成必死之局，连做者亦力所不及，不然便违犯了艺术实在的原则。故事的实在性固然无考，然此中流露的文本独立看念却是发人深省的。
《包法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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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现存版本诸多，而做者之谜又迄今未解，施耐庵能否即是施彦端？的本何解？罗贯中是编，仍是续，此中又掺加了几他小我的情怀？
关于《水浒传》的解读最为可靠的路子便是通过文本实现。文本解读有多种体例，又有多种角度，人物心理阐发是此中之一。金圣叹言《水浒传》之出色在于一百单八人各有特征，人各一面，虽有夸饰之嫌，但在小说中确实人人皆有本身的履历，皆有本身的回宿，虽有简有繁，有略有详；但换个角度来看，一百单八人能否又是一小我在履历数次轮回中的角色饰演，能否是某种人生类似于现代电子游戏般不竭的重启与轮回呢？
如深进梁山诸人物的心里，揣思其人的实在思惟，透过文本中动辄以“星君下凡”“义气相投”简单回纳的聚义，或许有利于厘清做者的创做构想，更有利于摸索文本所欲表达的主题看念及对差别时代读者的影响，关于文本的解读当有必然裨益。
而梁山诸人在排座次之前方得齐聚一堂，做为小我事迹的论述则延续至招安胜利的分金买市之时，尔后梁山实正成为祸福与共、命运统一的整体，虽未同存亡但确实共命运了。分金买市之夜是告别过往的深思，又是面向将来的展看，掌握住此一时间点特定梁山诸人的心理，或许是一种构想。
《故事新编》
鲁迅先生曾谦言本身的《故事新编》中很多失之于油滑，然既然是新编，有点新的色彩、有点新的感触感染又有何不成呢？本“鬼话”系列实则亦一种《水浒传》新编，是一种略显油滑的另类解读，此种解读虽信任于文本，但又确实有过度阐释之嫌，事实那仅是一家之言，误读在所不免，希企宽谅。
绪曲
梁山的夜静静静，梁山的夜热闹闹，梁山的夜黑团团，梁山的夜亮麻麻。梁山的夜，是林冲放下一切负累与仇怨的雪夜；梁山的夜，是晁盖七人方案周全静待实行的暗夜；梁山的夜，是宋江发配途中辗转反侧的清夜；梁山的夜，是吴用举棋不定难以抉择的昏夜；梁山的夜，是卢俊义噩梦连缀再难进睡的长夜；梁山的夜，是百八人身有所属心有所憾的短夜；梁山的夜，是百八人招安胜利日后祸福难料的乱夜。
桃花坞年画《水浒梁山一百单八将》
梁山的夜，成就了英雄，促成了豪杰。梁山的夜，又充溢着不服，稠浊着牢骚。那么多的白日与黑夜，梁山都有改变，而分金买市之夜不单是梁山人在梁山的最初时间，更是梁山之人思路最为纷乱的时刻，关于过往，他们有追想，有遗憾，关于将来，他们有期盼，有忧愁。那一夜，是英雄更为英雄的时刻；那一夜，是豪杰不再硬充豪杰的时刻。
梁山泊履历了无数的风雨，从一个崎岖潦倒墨客王伦草创的寂寂无闻偏远小寨成为颤动寰宇的四大寇之一，从头领三五人至百单八将，在宋江的率领下最末踏上了招安之路。
做为一个小结，做为一个告别，梁山上大宴十日，举办分金大买市活动，不是过年胜似过年。天罡喜，能够期盼封妻荫子；地煞乐，能够纵情酒肉；苍生欢，不克不及担惊受怕；朝廷乐，四寇或成汗青。水浒寨整体放下戒备，从身体诚意灵，于是豪杰们的醒声梦语交错于梁山夜空之上……
不讨喜却不成缺的及时雨
——鬼话水浒之宋江
白日的买市大分金②活动胜利不？胜利吧！并且是相当的胜利！盗窟上那些破烂留着干什么，移来移往的地道是浪费移家费。咱们到京城之后什么没有？食的，饮的，玩的，乐的，最次要的是有人啊。阿谁处所实是富贵呀，不像如许的穷山恶水，有钱也没处花往，元宵赏个灯还得到县上、贵寓，只能饮一样的酒、食一样的肉，实是不便利啊。
陈洪绶《水浒叶子》之宋江
来，饮，今天不醒不回……醒了也不消回。
梁山弟兄们，往日我许下的许诺算数吧？成天的浑浑噩噩、打家劫舍有何前途？人家当面喊豪杰，心底里还不是嗤之为“草寇”？连寇都带有土头土脑。如许的年代，如许的布景，不图个封妻荫子又能图个什么呢？武松、阮七、李逵，看你们的样子，心里可仍是不平？迟早有你们服气的时候。如今不睬解也不妨，饮！饮酒会不会，会，那就饮，大口地饮！
还实是有些上头了，那酒不会是又让阮氏兄弟给换成老酒头了吧？③怎么度数突然就高了呢？
仍是回往歇息会吧。仍是加亮兄弟懂我，走，咱们再往聊聊。
加亮兄弟，没饮多吧？我就晓得，你永久都是咱们梁山最清醒的一小我。有人说你是我的影子，还有人说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哈哈哈！别不兴奋，谁让咱们关系铁呢。换了你是宋江，换了我是吴用，还不是一样的履历，还不是一样的成果？
话不传六耳，还实要正儿八经地说一件事，我今天却是做了一个梦，加亮兄弟帮着顾问顾问，看是主何吉凶。陈桥驿④那个处所你晓得吧？
我也晓得那个处所是咱们大宋皇朝立基的处所，太祖一夜之间皇袍加身，创始宋室二百年基业，所谓一条杆棒打四百座军州的传奇，还不是缘于陈桥驿之夜？
今天晚上我梦见坐到了太祖曾经坐过的阿谁座位，正在朦胧之间，李逵那厮竟然拿一件白色的袍子披在了我的身上，还嘿嘿地笑着说：“你朝思暮想的皇袍来了！”我吓了一跳，踢翻了烛台，烧着了白袍，那厮是要造反呀！
四顾摆布，只要亲兵梁二在门口侍候，才算放了一点心，不由怒饮李逵：“你那是要陷哥哥于不义呀。大宋皇帝哪里对不起咱们了，你要做如许不忠不义的事？”李逵那厮竟浑然不似往日里的粗莽，还晓得讲起事理来：“哥哥，你晓得如今是什么时候吗？当下恰是天未靖、民未康，北方辽金虎视眈眈，中原狼烟四起，我们如今只是做为天子的走卒只能四下扑火。
年画《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将》
兄弟们虽有气力，但事实才能有限，像你我那等的人物，全国何行万万。所谓的天降石碣，所谓的玄女赐书，所谓的天罡地煞下凡的故事只能从外表上随意地安抚一下蒙昧的苍生和几个排名靠后的弟兄，令他们不至于过分冷心，但实在的情形谁心里又不晓得呢？
与其说做为走卒死在驰驱的路上，或是被烹造于胜利的宴席之上，还不如争一时的名望，即使是遗臭万年，盗寇就盗寇，也算在青史上留名了呀。哥哥，听我一句劝吧，莫到孤坟几座才重温此话呀！”
几句话说完，我竟实看到了本身的坟墓，也看到你和花荣贤弟在坟头哭诉，还争着要殉兄而亡⑤，气得我实想破口大骂，你们就看不到面前的我吗？只为了一个小小坟头就要他杀？一脚踢空，成果就醒了。
加亮兄弟，看你频频点头，想来也有李逵那个意思，此话出自黑厮之口，固然颇感风趣，然除却此中的反意，竟也有点事理，只是过分忤逆了一些，与如今的场面地步也有些落差过大。那个梦做自刚受招安之时，不免难免有些倒霉，不知主何吉凶？常言说“无有远虑必有近忧”，日后清醒之时加亮兄弟自要好好谋齐截番。
剪纸智多星吴用
什么？当皇帝？连最知我心的加亮兄弟也问我如许的话？我哪有过什么争王之心呀，再说咱们哪有那样的前提和根底啊。咱们固然了解较迟，但事实交心已久，你可能不知我的过往，才会也有此问。今夜左来无事，我们再交交心。
我们了解之后的工作多有你的协助和指点，那个且不消待言，但通过几个方面你定能更好地领会我心。
从一起头我就不甜心为吏末生，那是实情，想必加亮兄弟必有同感，如许的时世，咱们如许的身世，为民难，为吏难，为官也难，但咱们的志向也肯定不会是像晁盖哥哥和阮氏弟兄所想的全日大口食肉、大碗饮酒那么简单浅薄吧。食能食出什么来，饮能饮出什么来？脑满肠肥，浑浑沌沌，不耕不织，不思不想，那即是仙人了吗？
咱们读了点经，看了点史，或许是中毒已深了吧，胸中所思无非是能有个实现理想、展示才气的平台，可以留名青史更好，至差也应几留下点工具，无悔此生。那应该算咱们莫逆的根底吧？但做为县城小吏，谋生尚且不容易，更遑论能有个展示理想的舞台？
说来羞愧，愚兄之所以赢得“及时雨”的诨号，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柴桑的无法之举。自小愚兄在家族之中排行处境尴尬，家里财产不多很多，身体孱弱，智力一般，虽有毅力，可学文文不成，学武武不就，兼之面黑身矮，虽不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吧，但也确实罕见父母师长的欢心。
母亲早早往世，我跟太公算不上太亲，可从不违逆白叟家的意愿，也算孝敬吧。或许太公认为我不会有什么前程了，刚甫弱冠，就送银子、托关系给我谋了个书吏的职位，在咱们大宋，一日为吏末生为吏，我心里深处是很无法的，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戴敦邦绘宋江
二十明年的小年青在一帮滑溜似泥鳅、奸险似豺狼的吏员之中，食亏在所不免，一亏一智，在蝇营狗苟中也渐渐熟悉了所谓的“吏道”，只是跟那些对上一张脸、对下一张脸的“熟吏”比拟，我都是一张脸，谁晓得“上”能不克不及变成“下”，“下”能不克不及变成“上”呢？
有人暗里里调侃我是“面瘫”，或是面黑难变脸，可也得到所谓“下”民苍生的恋慕。他们的要求不高更不多，就是可以安平稳稳地种个田，安平稳稳地摆个摊，家里有点余粮，日子有点盼头就够了，可那一点又是多么难啊。
在催租税时，我会提早几天通知苍生预备，其实交不起的几户也想办法帮他们垫付；在治理街道时，我会提早通知摊户早点收摊，等风声停歇再出来赚钱；碰着那些急病而亡、觅亲不遇的落难人，也会大方解囊。谁还不会碰着点难处啊？
为吏期间，与江湖世人的接触也多了起来。在那个乱世，漂泊江湖的人物触目皆是，并且多处崎岖潦倒之中，因而我的银子散发的速度也更多了，甚至我的父亲大骂我是败家子，闹着与我隔绝父子关系，那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为日后所计，我也怕扳连家人，心有所绊，半实半假地签了隔绝关系的文书，但亲情固然不浓又怎么可能割舍呢？
《清代水浒戏三种考论》
隔绝关系后我算是彻底地移离了宋家庄，但逢年过节的时候仍是经常回家看看家人，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向兄弟私底下要些银子花用，在不领会内情的人眼里，我反而赢得了“孝义”的名望，更兼江湖人士口耳相传，面黑身矮的宋三郎也拥有了“山东及时雨”⑥的名气，影响力远超鱼肉乡里的晁盖老兄。
当然最最底子的原因是我不想惹事，我怕惹事，如许“及时雨”的名望竟渐渐传播开来。所谓“及时雨”好听点就是乐于助人、为人和气，难听点则是人傻钱多，其时在落难人看来最为罕见的仍是所谓的视财帛如粪土——那一点我也早就想大白了，财帛不外是晚辈留给后代花的无用之物，假设能用此来为本身谋得名望，甚至日后能有所做为，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其实我也是从阿谁时候起就与晁盖有了接触。他在那时已仿佛是十里八乡的小霸王，家里父母早亡，没有人管，个头高、气力大、武艺强，但经常惹事，到县城送银子处理纠纷也是常事，我是处事回处事，历来没有主动收过他赠的银子，从而获得了他的友谊，只是逢年过节他给我送的银子反而更多，远远超出了对其他书吏的额度，那钱我能不收吗，敢不收吗？
我也算礼尚往来，替他谋为保正，也在晁盖银子展路的情状下，跟县尊关系莫逆，成为押司，虽无官职，也渐成县衙里可以唤风唤雨的一号人物，银子也渐渐多了起来。
先送银子、送体面，即可得银子、得体面，那时我渐渐大白所谓“吏道娴熟”之意，只要本身先憋屈本身，令对方得了小廉价并心生亏欠之意，即可得其实心相助。那一杀手锏无往而倒霉，包罗对于秦明、关胜、唤延灼等人，哪一次失败过？至于武松、李逵等，更是死心塌地的认我为兄长。
浔阳楼题诗之事，恐怕老兄也认为是我实心想要上梁山才锐意为之吧？唉！其时实是我觉得人生最无助的时候啊。
连环画《宋江杀惜》
杀阎婆惜是因为憋屈，赠金葬父怎么就成了买笑之举，如许水灵的女子怎么竟如小人般展眼忘恩，还实应了升米恩、斗米仇的古话；杀刘高也是因为憋屈，放走其妻竟惹来杀身之祸，做人留一线怎么那当官的就是不懂呢；揭阳岭上，差点被李立包了饺子，仗义为薛勇说了句公允话，竟惹来亡命逃杀；江州放逐，虽说有戴宗、李逵、张顺相助，还算顺利，可食了顿饭就拉了数天肚子，想找人陪着饮点酒，不是有事，就是找不到人。
数件憋屈之事集于一点，闷酒浇胸，无助、无法油然而生，多年压制的情感也一旦发作出来，于是便题了所谓的“反诗”，堂堂大丈夫，谁不想别再那么憋屈？谁不想立功立业呢？可咱们就只能像黄巢一样遗臭万年吗？
至于九死一生后还非得复仇黄文炳一事，恐怕老兄到如今也还觉得不太理解吧？以至于通臂猿等兄弟心底里可能还有些怪我吧？其实黄文炳更像是我的另一面，或者说假设我站在他的位置上，也会那样做的，看李逵刀割黄文炳，心里一时称心，一时伤感。
上梁山是与过往的彻底告别，而杀黄文炳则是将另一个循序渐进生长的本身斩杀的决心，或许如佛家所称的“斩三尸”吧！
《水浒传续做研究》
从寂寂无名的黑矮宋三走到今天，我已经十分称心了。固然说偶尔也曾因那句“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纵横三十六，播乱在山东”而兴奋过，但你我皆知那不外是江湖上习用的魔术，恐怕日后会有人将此当成咱们的黑料，说是为造影响让我上梁山更光景些造的势了。
黄袍加身，又哪里有那么随便啊？咱们所谓的战绩，也就是如水洼里的蛤蟆一样自夸罢了，实正揭竿而起，又会有几苍生响应？弟兄们虽各有能耐，可实正能独当一面的又有几个？
别说立国，出了水泊，随意占个城池恐怕都没有几个弟兄能担任牧民之责，那也是咱们历来没想过占府占州的底子原因吧？像我们大多面有金印，身有污点，或许独一的期看即是承受招安吧？
还有老兄晁盖的离世，亦不免落下“架空”之嫌，那“天罡地煞”石碣更会有人当成咱们处心积虑做的神道伪事。哪小我前不说人，哪小我后没人说，唉，只要梁山的基业更稳一些，只要咱们兄弟不万世被人视为响马就行了。
是忠义便不会做响马，是响马便不会有忠义，如许的讥刺日后恐怕会有很多吧？可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无心上山，末成响马；无门报国，难践忠义。
那是咱兄弟们配合的无法，那是诸时代皆有的哀痛。我有私心，但又何尝不是为梁山弟兄们考虑？招安非良策，咱们都晓得，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王伦不敷提，可像晁盖那样做个称霸一方一时的豪强，多饮几碗酒，多食几块肉，一生背以响马之名，又有何好处，靠打家劫舍又能庇护多久？更大的可能是会碰着实正的善战将领，被擒、被斩、被剐吧？
杨柳青年画水浒人物
无论是招安而死仍是盗寇而生，梁山似乎是我的地皮，可我能做不得了主吗？可我能不做出一个决定来吗？兼且梁山兄弟那么多人，每小我都曾有过一段灿烂，每小我都是独立的英雄，假设没有我的话可能早就各自为政，成为一团散沙了。
是我，用招安连合了世人的心，但招安之后呢？梁山世人能否会就此离心离德？或者如梦中所见会仍然奉我为头领以至有加皇袍于我之意？或者会走到“兔死狗烹”的结局？
那些关于我来说都不是功德。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来，老弟，仍是今朝有酒今朝醒吧。明天，明天的酒要到京城再往好好饮了。
注：数日后，宋江亲兵梁二⑦于陈桥驿被斩，宋江想至今日今时，不由潸然泪下，将本身身穿白袍披于梁二尸身之上。
正文：
①[法]罗兰·巴尔特：《做者之死》，转引自赵毅衡编选：《符号学文学论文集》，百花文艺出书社2004年版，第507-508页。
②百回本《水浒传》第八十二回回目为“梁山泊分金大买市 宋公明全伙受招安”。宋江在迎完诏书，招待宿元景、闻焕章、张叔夜等相关官员，请宿元景上达朝廷，称：“小可水洼，自从王伦上山创始之后，却是晁盖上山，今至宋江，已经数载，四周居民，扰害不浅。小可愚意，今欲罄竭资财，买市十日，拾掇已了，便当尽数朝京，安敢迟滞。”在此自谦对四周居民有所扰害，故罄财以谢居民，亦是留出较为宽裕的拾掇时间，今人移家尚且不容易，何况履历过三个寨主财物甚难理清的一个盗窟！别的也隐露梁山自此之后钱物已散，财粮不够，有让朝廷放心之意。通告苍生与此意类似：“昨因哨聚山林，多扰四方苍生，今日幸蒙天子宽仁厚德，特降诏敕，赦宥本功，招安回降，朝暮朝觐。无以答谢，就自己买市十日。倘蒙不过，赍价前来，以一酬报，并没有虚谬。特此告知远近居民，勿疑辞避，惠然前来，不堪万幸。”同时宰下牛羊，酿造酒醴，犒劳前来的苍生。以致四方居民担囊负笈，雾集云屯，俱各欢喜。对梁山世人则是强调：“迟早要往朝京，与国度出力，图个荫子封妻，共享承平之福。今来汝等世人，但得府库之物，纳于库中公用，其馀所得之资，并从均分，以义逢义，以仁达仁，并没有争论。”此段话里指出得自府库之物，即打大名府、东平府等财物回公，其他小打小闹劫掠的财帛则均匀分配，令梁山财物公私分清，不再留有像生辰纲等类财物是回公仍是回私的疑议。
③在太尉陈宗善携御酒、诏书至梁山时，阮小七曾偷饮御酒，并换成村醪水白酒，兼之诏书中明显的贬抑语句，招致第一次招安失败。
④陈桥驿是北宋开基之地，又是梁山世人由匪而官走向征辽战场的驻扎地，李逵日前又有“大宋皇帝、小宋皇帝”之类的话语，关于前途的抉择与无法，冥冥之中宋江或有所感。
⑤宋江身后，吴用、花荣不约而同至其墓所，双双悬吊而亡。
⑥宋江是水浒中独一具有多个绰号的人物，从“孝义黑三郎”至“山东及时雨”，再至“唤保义”，从必然水平上亦表现了宋江由家庭而走向江湖，由江湖而回庙堂的大致过程。
⑦《水浒传》中宋江于陈桥驿洒泪所斩为一无名小校，在此取名“梁二”，且屡次呈现，一者与梁山相关，一百单八将算是梁山有名人物，或可称为“梁大”，诸多无名者便只能是“二”了；二者笔者自出外肄业、工做，多经家乡四周一村，名为“梁二村”。仅为随手而编，无甚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