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报告】QQ自动夺红包软件侵权案

QQ主动夺红包软件侵权案——其实不因其利用了中立的无障碍办事手艺而具有合理性根据

——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诉百豪公司、古馨公司不合理合作纠纷案

【判决要点】

1. 涉案二审法院认为，做为一种手艺，无障碍办事自己其实不具有可责性，评判被诉行为合理与否的关键，在于其若何运用该项手艺，被诉侵权软件在特定场景下挪用无障碍办事实现监听动静、点击屏幕的功用后所闪现的主动夺红包效果，已经毁坏了QQ夺红包功用的一般运行，其实不因其利用了中立的无障碍办事手艺而具有合理性根据，故百豪公司该理由亦不成立。被诉侵权行为违犯诚恳信誉原则和贸易道德，不妥操纵的QQ软件的运营资本和合作优势，侵扰了互联网情况市场合作次序，并损害了消费者利益。

2. 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供给的QQ夺红包法式及相关办事在一般运行的情状下需要用户主动存眷红包信息并手动点击获取红包，以此提拔用户黏性和用户争夺红包的兴趣性。被诉软件通过手艺手段在无需人工操做的情状下就能实时获取红包信息并主动夺红包，改动了实在社交形态下用户获取QQ红包的体例，进而招致用户黏性的降低。固然被诉软件由相关用户主动下载并安拆，但该部门用户的抉择其实不能代表反不合理合作法所庇护的消费者的合法权益。通过被诉软件主动夺红包自己是一种公允游戏规则下的做弊行为，关于未安拆被诉软件的用户而言，其丧失了公允参与夺红包的时机和夺红包的乐趣，参与夺红包的积极性也会随之降低，以至对QQ夺红包办事产生负面评判，那显然损害了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的合作性利益。百豪公司供给的被诉软件寄生于QQ夺红包办事，为用户实现主动夺红包的做弊功用，毁坏了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合法供给的收集办事的一般运行，违背贸易道德和诚恳信誉原则，损害互联网公允合作机造。

【案例来源】

杭州铁路运输法院（2020）浙8601民初1644号民事判决书

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21）浙01民末10310号民事判决书

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2022）浙民申5195号民事判决书

【当事人】

展开全文

原告：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

原告：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

被告：杭州百豪科技有限公司

被告：杭州古馨文化艺术有限公司

【案情简介】

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腾讯科技（深圳）有限公司系QQ软件及产物的开发和运营主体，QQ软件供给手动夺红包功用，即一名用户能够点击领取其他用户通过一对一聊天或群聊体例发送的电子红包。《腾讯办事协议》载明“不得利用任何体例（包罗但不限于第三方软件、插件、外挂、系统、设备等）对本办事停止骚乱、毁坏、修改或施加其他影响”，《QQ软件答应及办事协议》载明“用户不得通过非腾讯开发、受权的第三方软件、插件、外挂、系统，登录或利用本软件和/或本办事，或造造、发布、传布上述东西”。

杭州百豪科技有限公司是两款主动夺红包软件的开发和运营主体及收款主体，通过多个安卓客户端的手机利用市场以及其运营的两个网站供给上述两款软件的下载办事。杭州古馨文化艺术有限公司是此中一款软件在华为利用市场、豌豆荚平台的办事供给者。为实现主动夺红包功用，QQ软件需要处于运行形态，QQ后台展现时必需开启QQ动静通知，QQ前端展现时不受封闭QQ动静提醒的影响。一旦有用户发送红包，上述软件可主动领取红包并主动发送答谢动静，软件教程还有“夺红包防限夺身手”等内容。仅以华为利用市场、豌豆荚为例，此中一款涉案主动夺红包软件的下载量曾别离到达302万次、268.4万次。经查看涉案网站，至该案一审讯决时行，仍供给两款软件的下载办事，且软件更新时间为2021年1月14日。

两原告认为两被告构成不合理合作，要求两被告停行侵权、消弭影响并补偿经济缺失及维权合理开收共计495万元。两被告辩称不构成不合理合作，亦未有施行配合侵权行为，未给两原告形成任何缺失。

【判决看察】

二审法院认为，连系当事人的诉辩定见，本案二审的争议焦点为：一、百豪公司的涉案行为能否构成不合理合作；二、一审确定的民事责任能否合理。

关于争议焦点一。本案中，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主张百豪公司施行的供给下载、鼓吹、运营被诉侵权软件的行为构成不合理合作。百豪公司上诉主张涉案行为不契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合理合作法》第十二条第二款第（四）项规定的情形，次要理由在于：两边不存在营业堆叠、类似、替代的合作关系，被诉侵权软件没有影响QQ红包的一般运行，涉案软件系基于手机无障碍办事开发的合法软件，还为用户供给了多元抉择、提拔了夺红包的乐趣。

《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合理合作法》第二条第一、二款规定：“运营者在消费运营活动中，应当遵照自愿、平等、公允、诚信的原则，遵守法令和贸易道德。本法所称的不合理合作行为，是指运营者在消费运营活动中，违背本律例定，侵扰市场合作次序，损害其他运营者或者消费者的合法权益的行为。本法所称的运营者，是指处置商品消费、运营或者供给办事（以下所称商品包罗办事）的天然人、法人和不法人组织”；第十二条规定：“运营者操纵收集处置消费运营活动，应当遵守本法的各项规定。运营者不得操纵手艺手段，通过影响用户抉择或者其他体例，施行下列障碍、毁坏其他运营者合法供给的收集产物或者办事一般运行的行为：……（四）其他障碍、毁坏其他运营者合法供给的收集产物或者办事一般运行的行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合理合作法》第十二条第（四）项认定互联网范畴的行为能否构成不合理合作，应从被诉行为能否处置消费运营行为、能否操纵手艺手段障碍毁坏其他运营者合法一般运营、能否具有不合理性等方面综合评判。

起首，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与百豪公司均属于操纵收集处置消费运营活动的运营者，存在市场合作关系。腾讯科技公司、腾讯计算机公司是QQ软件及产物的开发和运营主体，为用户供给QQ软件办事，包罗此中的夺红包办事，即用户在QQ软件中能够点击领取其他用户通过一对一聊天或群聊天体例发送的电子红包。百豪公司为涉案“多多夺红包、红包猎手”夺红包软件的开发和运营主体，次要为用户供给在特定场景下主动点击红包的办事，包罗主动点击QQ红包的办事。两者均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合理合作法》第二条规定的运营者，百豪公司被诉供给下载、鼓吹、运营被诉侵权软件办事的行为系运营行为。且两者在QQ软件及QQ红包办事范畴内存在办事内容和用户群体的穿插重合，存在现实合作关系。据此，百豪公司关于两边不存在合作关系的上诉理由不成立。

其次，被诉侵权软件操纵手艺手段毁坏了QQ软件出格是夺红包功用的一般运行，损害了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的合法权益。QQ夺红包功用系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基于提拔社交体验、实在互动、活泼气氛等目标精心推出并庇护的功用，需要用户报酬存眷、手动点击，以此提拔用户利用QQ的时间和黏性，是QQ软件合作优势的重要构成和表现。而连系被诉侵权软件运行形态、判定定见及百豪公司的自述，可见被诉侵权软件在开发时系通过手艺手段获得QQ包名、红包组件ID，对红包动静停止阐发，挪用安卓系统的无障碍办事和通知利用权办事并获取用户权限，从而实现运行时对QQ动静栏通知动静和聊天窗口动静的监听，并设置模仿报酬点击QQ红包对应窗口控件，实现主动夺QQ红包并回复动静，以到达用户通过该软件施行“主动夺红包”的效果。被诉侵权软件通过上述手艺手段以主动夺红包取代手动夺红包，改动了获取QQ红包的本来体例，利用非实在的用户点击指令使得客户端和办事器停止交互，已经障碍了用户利用QQ软件时的一般交互。一方面，替代用户的主动点击将间接削减用户本因手动点击而带来的存眷、流量和黏性，损害QQ夺红包功用的流量聚合优势；另一方面，批量化、主动化的操做体例势必额外增加QQ软件运行的数据量和数据流，毁坏QQ红包自己公允、随机的算法机造，可能间接招致用户对QQ红包或QQ软件的评判降低。出格是，被诉侵权软件架空了QQ红包功用的娱乐性、实在性，毁坏了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由此成立的QQ实在、诚信的娱乐互动生态，损害广阔用户对QQ交互信息的相信。据此，百豪公司关于被诉侵权软件没有影响QQ红包的一般运行的上诉理由不成立。至于百豪公司还主张被诉侵权软件系基于手机无障碍办事开发的合法软件，二审法院认为，做为一种手艺，无障碍办事自己其实不具有可责性，评判被诉行为合理与否的关键，在于其若何运用该项手艺，被诉侵权软件在特定场景下挪用无障碍办事实现监听动静、点击屏幕的功用后所闪现的主动夺红包效果，已经毁坏了QQ夺红包功用的一般运行，其实不因其利用了中立的无障碍办事手艺而具有合理性根据，故百豪公司该理由亦不成立。

最初，被诉侵权行为违犯诚恳信誉原则和贸易道德，不妥操纵的QQ软件的运营资本和合作优势，侵扰了互联网情况市场合作次序，并损害了消费者利益。

根据已经查明的事实，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在《腾讯办事协议》、《QQ软件答应及办事协议》均明白用户“不得通过任何第三方软件、插件、外挂、系统、设备等登录或利用本办事”，被诉侵权软件“红包猎手”也曾被收集文章列为被冲击的“夺红包外挂”软件，可见被诉侵权软件与相关行业正在摸索成立的贸易规则和老例其实不相符。百豪公司针对QQ夺红包的功用开发被诉侵权软件的QQ主动夺红包功用，还特殊设置了多种夺红包防限夺身手操做批示。可见百豪公司供给被诉侵权软件之初，即抱有操纵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所掌握的浩荡用户优势，引导用户利用不诚信手段夺红包的企图，该行为不只违犯了相关行业的规则和老例，还明显违犯了公允、诚信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看，违背诚恳信誉原则和贸易道德。

被诉侵权软件为用户供给付费的主动夺红包功用，该付费办事依托于QQ软件的夺红包功用，即该功用完全依靠于QQ软件的用户群体。百豪公司供给该办事的底子目标在于操纵QQ软件强大的用户群体，吸引用户下载被诉侵权软件获得经济收益，属于不妥操纵别人的运营资本和合作优势来增加本身的交易时机并获得合作优势，且该软件所传布出的负面价值取向，倒霉于社会诚信风气的养成，此种非好心的运营行为势必损害安康的合作次序。此外，被诉侵权软件还可能招致未利用该软件的用户丧失公允参与夺红包的时机，毁坏用户夺红包的社交实在性和互动性，损害了消费者合法权益。百豪公司关于被诉侵权软件为用户供给了多元抉择、提拔了夺红包乐趣的上诉理由显然不成立，二审法院不予摘信。

综上，百豪公司供给下载、鼓吹、运营包罗主动夺QQ红包办事的被诉侵权软件的行为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合理合作法》第十二条第（四）项规定的情形，构成不合理合作。

关于争议焦点二。百豪公司构成不合理合作，应当承担停行损害、消弭影响、补偿缺失的民事责任。关于停行侵权，至一审法院做出本案判决时，元与古馨公司配合承担），理由足够，裁量适当。

综上，百豪公司的上诉理由均不成立，其上诉恳求应予驳回；一审讯决认定事实清晰，适用法令准确，应予庇护。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庇护原判。

再审法院经审查认为，根据百豪公司的申请再审理由，并连系已查明的案件事实，本案审查要点为：百豪公司的被诉行为能否构成不合理合作。

起首，关于广东安证计算机司法判定所出具的判定定见能否予以摘信的问题。再审法院认为，该判定定见虽系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双方拜托判定机构出具，但是判定检材为经公证造造的光盘中的两款软件，检材自己的实在性和联系关系性均可确认；广东安证计算机司法判定所的营业范畴包罗常识产权司法判定，其根据司法判定的响应原则和标准认定被诉软件可以主动夺QQ红包、获取QQ动静栏通知内容，百豪公司在一、二审中对此亦予承认；虽然判定定见关于“被诉侵权软件障碍QQ软件一般运行”的结论确实已经介进法令揣度范围，但不影响一、二审法院对判定定见中关于手艺事实部门的摘信。故百豪公司的该项申请再审理由不克不及成立。

其次，关于被诉行为能否构成不合理合作的问题。百豪公司主张其与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不存在合作关系，再审法院认为，固然两边当事人不存在间接合作关系，但在消费运营活动中存在可能的损害合作优势的关系，故百豪公司系不合理合作纠纷案件的适格被告。百豪公司还主张被诉软件未影响QQ红包的一般运行，再审法院认为，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供给的QQ夺红包法式及相关办事在一般运行的情状下需要用户主动存眷红包信息并手动点击获取红包，以此提拔用户黏性和用户争夺红包的兴趣性。被诉软件通过手艺手段在无需人工操做的情状下就能实时获取红包信息并主动夺红包，改动了实在社交形态下用户获取QQ红包的体例，进而招致用户黏性的降低。固然被诉软件由相关用户主动下载并安拆，但该部门用户的抉择其实不能代表反不合理合作法所庇护的消费者的合法权益。通过被诉软件主动夺红包自己是一种公允游戏规则下的做弊行为，关于未安拆被诉软件的用户而言，其丧失了公允参与夺红包的时机和夺红包的乐趣，参与夺红包的积极性也会随之降低，以至对QQ夺红包办事产生负面评判，那显然损害了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的合作性利益。百豪公司供给的被诉软件寄生于QQ夺红包办事，为用户实现主动夺红包的做弊功用，毁坏了腾讯计算机公司、腾讯科技公司合法供给的收集办事的一般运行，违背贸易道德和诚恳信誉原则，损害互联网公允合作机造。一、二审法院认定百豪公司供给被诉软件的行为构成《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合理合作法》第十二条第四项规定的不合理合作行为并没有不妥。

综上，百豪公司的再审申请不契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二项、第六项规定的情形，再审法院不予撑持。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一条第一款，《更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的阐明》第三百九十三条第二款之规定，裁定如下：

驳回杭州百豪科技有限公司的再审申请。

（来源：常识产权那点事）（图源收集，侵权必删）